不上层楼

欲说还休

迷途(上)

参考《山海经》

是架空!架空!架空!(不要在意时间线!)

为了满足我想要小红花的愿望

私设观瑶鱼是种神兽!

文笔辣鸡

设定起飞














————“你为什么来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天给了我指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天又是谁?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他在迷途尽头。”













  他们都说这里是被天厌弃的地方,从西边数起第三条就是这儿,叫太华。



  山势险峻陡峭,鬼斧神工般削成四四方方。山高五千仞,纵横十余里。飞鸟与走兽都无法在山上栖身,但他们却定居于此。这是惩罚,他们说。



  桑是山里最年长的人,有多年长人们都说不清,谁又在乎这个呢?



  那一天,山中突然出现肥遗(本来是虫字旁的,但打不出来……),六只脚爪像百年树藤一样粗壮,四只翅膀遮天蔽日,是大不祥。



  “要大旱了!”不知是谁带头大喊了一句。很快空气中就挤满了男人的嘶吼,女人的尖叫,孩童的哭咽,让人窒息。逆着人流,一位妇女跪缩在畜栏的旁边,漫天的风沙混了她一头,身上的兽革被碎石块划得破破烂烂,她抬起黄瘦干柴的脸,嘴唇上干裂的血痂一道接着一道,她使劲得咧嘴,粗糙的手指插入发中,口中喃喃不断:



  “报应。这是报应啊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久了,没人能躲过!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

  桑病倒了。这个消息使得本来惶惶不安的部落更惊慌。不详的黑气盘旋在聚落上。聚落里疯了的人更多了,他们都在说:报应。报应什么?什么报应?他们说不清。听说十几年前,聚落也有人疯过。



  步重华从祭台被人带到桑面前的时候,年长的智者在草垛上呆滞着。皮肤像枯树皮一样层层叠叠,眼睛灰得混浊,眼角的污垢积得比粟粒还大。他看到步重华,灰浊呢眼里突然有了神采,他一把拉过步重华的手肘,宽带华美的绛红色祭袍铺在枯黄的草垛上,步重华被迫俯下身,额头的玉饰相撞发出叮当的响声。



  “你去找他,他……只有他才能救我们。这是天的旨意。他告诉他……他必须回来。”老者的声音却像一位俊雅的青年。但话却说的急促,像有什么举着锥子追他。



  “他是谁?”步重华抬起眼,掀起被金粉描金的眼褶,问。



  “他叫雩。”



  “鱼?”



“不……是雨亏雩。雨亏求雩,因雩得雨。他要带他回来……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桑开始止不住的咳嗽,身上盖的发亮的兽革因着他的动作下滑。



  “他在哪?”



  “天……天会告诉你!咳咳咳……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

  步重华挣脱他的梏制,抬手帮他将兽革上拉,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。



  门外月色中天,月亮惨白惨白,大大嘞嘞的挂在浓墨中,四下空寂。白色的光线映到宽大的衣摆上掬成一片银辉。步重华向前伸出只手,盖住这惨白的圆饼,光线从他的指缝间漏出几缕,明明暗暗的照在他俊美无铸的脸上。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,是这片寂静的荒原唯一的颜色。



  突然他侧过半边脸,乌发向后滑去露出脖颈一片扭曲缠绕的图腾,在冷白的皮肤上蔓延,显眼得紧。他嘴角上扬,星眸的弧度也跟着上扬,一眼盛了月光,一眼隐入夜色。一半怜悯,一半冷漠。



  “真可怜。” 声音轻的迅速融入了夜色谁都听不到。



  再往西八十里就是小华山?长着大片大片的荆棘和枸杞。步重华持着玉节顺着牛群慢腾腾的向前走。他一点都不急,却又必须去。个人的挣扎摆脱不掉使命,他的脚上锁着链子,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将他拉回去。他永远忘记不了那个血夜,父母的惨死,疯乱的人群,窒息的恐惧和一个浴血而来的人。那人是他心头的一簇火,能星星点燃他一生的期望。可他是谁?他在哪?步重华不知道,他只知道他的人生向来荒芜,也不差这一点遗憾。



  再往西八十里是符禺山,符禺水从这里源发,细白的浪花打着卷一个推着一个向前滑去,迸出的水珠打湿步重华的衣摆,再往西六十里是石脆山,松树楠树依次铺开,郁青色一路绵延而上。再往西七十里,是英山,步重华盯着林里一只像鹌鹑的鸟,黄体红冠,正立着冠毛,满眼惊恐的看着他。步重华拢起三指摩挲着手里的石块:



  “原来你也叫肥遗啊。”他笑眼弯弯



  “不过,长的是有些过胖了。” 说完,抬手将石块向前掷。鸟惊叫一声便炸呼着毛展翅飞逃,被树枝蹭掉几片毛也不做停留。



  再往西五十二里,是竹山,再往西一百二十里,是浮山。浮山中长着一种草有些蘼芜一样的香气,叫薰草。几位相伴而来的女郎,玉肌凝脂,蜂腰簇翠,满面红晕的将一只盛了薰草的香囊挂在他的腰间,有相互推搡,嬉戏掩面而去,隐去了盼树之后。



  不周山高临于岳崇山之上,向北可望见诸西北山,向东可望见泑泽。不周不周,有缺而不周。共工和颛顼争帝位时怒而撞山,从此山的西北部便有了缺口。风从此处灌入。据说这里有种果实。实如桃,叶如枣,花黄萼红,只要吃了它,就不会感到烦恼和忧愁。步重华站在山顶西北,从下而上的风相撞发出闷闷的响声,将步重华的衣袂吹得不停翻滚。他找不到那种果子,可能谁都找不到。



  这没什么重要的,现下要紧的是。他离雩越近了。



  穿过峚山,顺着丹水继续向西,玉膏从源头随水一同涌出,原野上一片沸沸腾腾,到钟山南面,有黄帝种成的瑜与瑾,其坚栗而精密,浊泽而有光。步重华挑挑拣拣了半天,揣着几块在袖子里,轻哼着歌继续向西。



   是了,在这里,泰器山。步重华停下脚步。观水涛涛,白虹似霓。奔腾的水旋着花向西注入流沙。水色青碧,波光熔金。天指示他,雩就在这。



   步重华找了个水宽流缓的地方,靠了块大石头坐下。红衣层层叠叠在石面上。步重华支起一只手撑着头,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摸出前两天在钟山挑的瑜和瑾。他侧了侧头,玉饰和乌发顺着他的动作滑向一边。他抬手向水中扔了一块出去,“扑通——”一声摔进河里,带来一冠白色的花。天还说了,他喜欢值钱的东西。可他将手中最后一块瑾丢出。水面也是柔顺的向前。步重华收起撑着头的手,伸出两指捏了捏鼻骨。云矫起身子撞去彩霞之中,暖光色的光顺着天地之间的距离照粉了这一片小天地。步重华走到河岸边,拉起衣摆蹲下,眯起眼看着水面:长长的乌发散在身后,额上的玉饰被照出了丝丝缕缕的纹路,狭长的眼褶被描了金粉,降红的祭服宽宽大大。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,忽然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匣子,打开里面装满了玉膏,白润透亮。



  步重华正准备反手将一盒全倒入水中时,一道声音打住了他:



  “你再这样下游就被你堵住了。”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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